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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春日發威了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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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一左一右站在春日兩旁,兩張同樣美好的臉靠近她嘻嘻笑道:“春日師弟,我們昨日聽說你如何在大殿上讓最神秘的風花雪鳥院長與最高權威浩然正氣院長為你反目相爭,又聞藍長老更是冒著被逐出北淵的風險也想收你為徒,最後你一番巧珠妙語讓眾人皆震成為已言不再收徒的師傅為你破例收其為徒,我與千尋都一直以為會是一個怎麽樣風華絕代的人物,沒想到……”他們失望地搖搖頭。

千與、千尋兩兄弟斜飛柳眉,諷刺地開口:“竟是如此貌醜的人!”

春日這時一劍抽出腰間的銀軟劍,只聽“噌”的一聲。

兩胞胎猛然嚇得跳開幾步,怒問道:“你在幹嘛?”不會是生起氣來砍他們吧。

春日彎下的雙睫輕笑含月,深意不明的霧眸一片朦朧,輕彈了一下手中的劍,語氣輕柔不解問道:“怎麽了,不是說要練禦劍飛行嗎,我拿出劍來有何不妥?”

雙胞胎聞言咬牙飲恨,這小子!

“我們都沒說開始,你拔什麽劍?”千與怒紅一張俏臉喊道。

“你們好像也沒說不開始啊?”春日溫聲反問。

“我們站那近,你拔劍想謀殺嗎?”千尋陰沈著一張俏然磨牙道。

“憑我的武功這個可能性不大。”春日微笑答道。

“你!”雙胞胎氣極雙雙指著春日氣結。本來想著給她個下馬威,沒想到最後氣到的卻是自已。

雙胞胎年輕氣盛,再加上面容姣好,從來都是別人哄著,寵著,以為春日是一只羊,卻沒想到是披著羊皮的狼,他們氣不打一處來,於是越想越氣憤,越想越委屈,最後急紅了眼,望著春日嘩嘩流著洪水。

春日正擡頭一看,微楞住了,有點搞不清到底怎麽回事?

“你們……怎麽了?”春日眨巴著眼睛不解道。

兩雙紅通的兔子眼包含著委屈,氣憤,難道,種種春日看了都莫名其妙的情緒看著她,泣搭著開口:“你不讓我們!”

“你欺負我們!”

春日聽出雖字眼不同,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是她的錯!

搞錯沒有,她一女的還得讓兩男的,被罵成醜女就夠委曲求全的了,怎麽滴還想讓她嗑頭認錯不成?春日內心猛吐嘈。

雙胞胎互覷一眼暗地裏陰險地笑著,等待著春日主動認錯,然後他們就戲耍她讓她以後見著他們繞著走。

這一招他們百試不爽的。

但現實卻是殘酷的,雙胞胎等了半晌,這一看就瞪直了眼,連正在哭都忘了。

只見春日在湖邊已安然曲膝而坐,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包味起來香氣四溢的特舉止斯文緩慢地吃起來,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千與拉著千尋的衣袖不確定地問道:“千尋,那正在吃東西的人……不是他吧?”

千尋通透的臉一黑,肯定地點點頭:“千與,是他!”

千與眼一瞪,嬌翹的挺鼻一抽氣:“他就這麽安然地吃東西?”

千尋微黑的悄然轉青:“他無視我們了。”

此話一出,雙胞胎舉起袖子抹掉淚珠子,如兩頭憤怒的小獅子跨步走到春日旁邊,千與原本憤怒的質問一個沒忍住又泣聲道:“你不理我。”

千尋淚珠子似不要錢地無聲流著:“你也不理我。”

春日原本塞進嘴裏的饅頭一抖,看向那張像小孩子要不到糖的神情,頓時好笑

兩手各拿兩個包滿肉沫的饅頭塞進他們的嘴裏。

雙胞胎不慎嘴裏被塞個結實,一噎看向春日眨著水霧彌漫的杏眸。

☆、陰毒的師兄

“現在已過午時也該吃點東西了。”春日微笑,彎如月的雙眸看向他們,一時不忍卻還是伸手一左一右擦著他們通透臉頰的淚痕。

雙胞胎嘴裏塞著微涼的饅頭,臉上卻感到春日此時如天上照下的暖陽般的手指輕拂過他們的臉,不知為何臉轟聲熱得直發火,他們感到連嘴裏的冰饅頭也被他們含溫了。

他們抵不住這突如其來的溫柔啊~

雙胞胎慌亂地擋開春日的手,便一左一右側過身子背著春日蹲下來,一口一口咬著饅頭似舊一抽一抽地低泣,別說他們為什麽哭,他們也不知道,別說他們饅頭什麽味?他們覺得有點鹹還有點……甜。

春日坐下席地也微笑地啃著饅頭,為什麽說啃,只因她那溫潤的神情卻不溫柔地吃著饅頭,那一口一個牙印。

“千與,千尋?”這時一道聲調略低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春日他們一擡頭,一道淺黃的身影落地便直奔兩胞胎走去,見他們一臉淚痕低沈著聲問道:“你們……到底是誰做的?”

千與、與尋擡首見到墨綠衣衫的人,連忙壓低泛淚漣漪的雙目暗中對視一眼,齊齊叫道:“二師兄。”

“是誰讓你們哭的?”二師兄宇文澤危險的瞇起雙眸,再次問道。

他身後一直當壁花的春日微熏著雙眸看著宇文澤有點奇怪的神情,心中疑惑著。

雙胞胎原本哭泣憐愛的臉瞬間變得索然無味,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我們自已弄的。”

“你們……”他陰著的雙眸立即變得很難看,他驀然轉身如毒蛇的眼睛看向春日,輕聲問道:“是你嗎?”

春日一瞬間仿佛看見一雙眼鏡蛇的雙瞳,一雙劍眉,尖挺的鼻頭下薄唇如刃,長發用黑色金綰起,但身上卻帶著淩厲點點腐蝕的意味。

“是……”春日正開口,雙胞擡齊聲打斷:“不關七師弟的事。”

春日見他們此時點明她的身份,言語中並沒有她猜想的落井下石,有點意外地看他們一眼。

他們一楞,紛紛轉撇過臉去。

宇文澤聽到春日是七師弟雙瞳一縮,雙拳緊握起來,擡起像毒蛇的雙眸陰陽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後哦一了聲,再道:“七師弟?”他向前邁了幾步,緊盯著她突地勾唇笑道:“原來是師傅昨日收下的高徒,宇文澤倒是聽說七師弟天賦異秉,是百年,哦不是千萬也難見的天才人物,今日就讓二師兄見識見識七師弟的能力如何?”

雙胞胎一聽臉色變得很難看,失聲道:“不行,二師兄。”

宇文澤身一僵。陰陰地回頭看向他們問道:“為什麽,難道師兄弟之間切切磋還得經過兩位師弟的同意?”

千與抿著嘴,為難地看了一眼春日,再次搖頭:“二師兄,七師弟修為不穩,連禦劍都末曾學會。”

千尋出聲接口:“今日大師姐令我二人來教導他的功課,如果有任何損傷,只怕大師姐那裏不好交待。”

見二人連大師姐都擡起來,宇文澤心中更是一恨,不再理會他們,他轉身看向春日,泛著綠意的瞳孔直射進她的眼眸,幽幽問道:“七師弟莫不是看不起二師兄,能得二院與藍長老如此器重的人必然有其過人之處,師兄也只是想要更了解七師弟,卻不料……。”

春日看見他眼中隱藏著的恨意與毒辣,竟風清雲淡地笑了。

“二師兄,春日從末如此想法,即然你想與春日切磋武藝,春日自當奉陪。”春日躬手示禮道。

“好,二師兄果然沒看錯你,但自古比試難免會發生些損傷,如果……”宇文澤先是滿意在大笑,說著又為難起來了。

“春日明白,如果比試間有任何意外,春日都不怨天尤人,一力承擔。”春日識趣地應道。

“好,師兄亦然,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會怪師弟的。”宇文澤心中得意,惡毒地想到,只要你有那能力。

“不過,春日不願用武器,不知師兄認為呢?”

“正如與我所想,不用武器咱們只用拳腳即可。”宇文澤自信地附和道。別以為厲害的只有劍術,掌法也精修過,這小子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千尋走過來向春日咬耳朵,問道:“幹嘛不用劍啊,你內力低下拿把劍保險此不是嗎?”

春日低頭看向雙手,含著清風佛明月的輕笑:“用劍的話,我擔心……”會抑不住心中的魔意,將他撕成碎片。春日沒有說完。

千與只聽到他說擔心,便提起一口氣道:“幹脆不理他,咱們走開算了,管他說什麽呢。”這一刻兩胞胎已經將春日當成“咱們”,有心替她出頭。

其實宇文澤對春日的恨意是有來意的,當初還是前任掌門在時,他父親與其是摯友,後家族生難父親便將他交付與前任掌門代為照看,那時他便有意乖巧地討好前任掌門想感其收他為徒,但最後一直末能如願,直到幾年後傳來父親彌難的消息,這時正好是北淵於天掌位之時,前任掌門感其悲痛,便問他有何願望,他道想掌門收其為徒,前任掌門堅其堅定的表情無奈便找來北淵於天,北淵於天僅一眼便讓他體生寒意,但心內的野心卻不肯低頭,依舊堅持著,前任掌門問可否收他為徒,北淵於天卻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當時他面如灰色在這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少年面前難堪不已,心中暗暗起誓有一天定要他也嘗到這種滋味。

最後前任掌讓他先下去,他不知道他們到底密談了些什麽,卻在那天後北淵於天竟說等有了大徒弟才能收了他為徒。

想到自已如此艱難才得到的,到了春日這裏便輕而易舉,這讓嫉妒得快發瘋了,特別是這種長像普能體質低下,修為還末到地門之人。

他不服自己哪一點比不上春日,不管怎麽樣他都想毀了他,讓北淵於天看看到底才是真正值得他關註的人。

還有那雙胞胎竟然第一次見面便對他心生袒護,以往的他們總是以惡魔的性格戲耍別人讓其它人恨不得,怒不得,但這小子……

宇文澤恨意似蔓藤纏繞向春日,他要讓他……

這不是春日第一次看見這種眼光,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都不是每次,但每看一次她都想笑,所以這種想法也表現在眼中,讓雙胞胎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在那麽陰森的眼光下笑些什麽。

“七師弟,你真的要與他,二師兄比試?”千與皺著柳眉,有點不安地問道。

“不要去,他……很危險。”千尋晶瑩似珠的雙眸帶著擔心,雖很淡卻很實在。

春日看向他們才撤下虛無的笑容,真實而愉悅地笑道:“二師兄是人,不是毒蛇你們別擔心我,對了請你們幫我記住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雙胞胎不解她最後一句話是什麽,回頭想想好像明白了卻又好像更不明白,兩張小臉糾結地想著。

春日與宇文澤走到一片範圍寬闊的草地上。兩位兩兩而立,在他們側邊的瀑布疑似銀河落九天激起一陣陣水花,寧靜的湖泊波光粼粼像一面鏡子般倒映著岸邊的綠樹紅花,上空的藍天白雲,仿佛蒼天也在註視著兩人的對戰。

“二師兄,請”春日擡手道。

“七師弟既然如此自信,那二師兄就當仁不讓了。”話剛落地,宇文澤便如大鷹展翅般騰空飛起。

☆、這種東西留著也多餘

橫空一掌劈下,掌中內含綠中帶黑的內力,襲上春日周身,不留一點空隙,簡直就像要春日的命一樣。

春日拂開寬袖使用青煙避開那撲天蓋臉的掌勢,宇文澤見春日身法奇特,連出幾招都不得其身,便陰目一凝轉身近身。

他欺身靠近春日,咤喝一聲,泛著綠黑光的掌刀直左上角直劃而下,勢勁力急。

春日凝身不動,內裏的傲世驚天訣快速運轉保住全身筋脈,接下來的打鬥怕是不會善了。

就在迎面之際,她足尖如棉絮著地,身子卻似箭矢快速跟著彈起,霍霍兩掌,亦向宇文澤攻去,掌中綿中帶剛氣勁中帶著幽綠的青影,赫然是武林絕傳:青花掌。

宇文澤縱然是見識過人也不曾看出她掌法的出路,疑道:這小子哪裏學生如此精妙絕倫的掌法,竟比他的摧心掌還要高出幾個等次。

但是他並不擔心,只因春日掌法如何厲害,他的修為內力已比他輸了不知幾籌,即使交手也不會是他吃虧。

斜目看了看一旁伺候一旁的雙胞胎,宇文澤雖想直接一掌劈死春日,但明裏她是師傅收下的七弟子,如他這般公然下手,勢必後患無窮,既以師兄弟切搓的名義比試在雙胞胎處也不敢出盡全力,只得斂住幾分內息勉強交手。

但是,暗裏使些手段便也怨不得他了,即使追究起來也能說是拳腳無眼,無心之失,這樣一來師傅便怪他不得,想到這宇文澤似毒蛇的雙眸閃一絲陰森。

看到他不懷好意的眼神,春日如何猜不出他的心思,嘴角帶著了然於心的微笑,但那柳煙花霧的雙瞳更凝了一層冰峭,卻在眨眼間又隱於彎睫,忽明忽暗。

“師兄,還要比試下去?”春日的臉含溫和,有些不豫地問道。

宇文澤暗笑:我想要你的命如何停得下來!但面上卻疑似不解地問道:“七師弟,這才剛開始二師兄連個深淺都沒能看出來,你莫不是有意藏拙吧?”說到最後語氣已然含著質問。

春日微嘆道:“二師兄說笑了,春日不敢。”

“那麽再開始吧。”宇文澤得意一笑,再次發動攻擊,這次下手刁鉆,暗地裏下著黑手,想是真的有了殺意。

就不知道是因為那雙胞胞望向她的擔心眼神還是春日使出的絕妙青花掌。

春日心中一凜,面目如罩了張面紗讓人辨不清神色,發足疾奔,腳下越來越快,忽右忽右青衫飄動,便風中舞動的絲綢輕逸灑脫。

看到春日施展的青煙,宇文澤先是驚詫最後卻冷笑一聲,不管你有什麽絕招我都會讓你在今天畢生難忘!

宇文澤再次縱身大喝,至上而下的掌法密密麻麻似一張無形之網將春日緊鎖於內,無法動彈,這一招手便是拆了幾十來招,雖然宇文澤礙於身份沒有便出虛門門手的威壓便那高深的修為,即使沒有直接擊中也至於讓春日內息大亂,氣血翻湧。

緊盯著兩人對打的雙胞胎看到春日剎變得蒼白的臉色,手一緊便想出手阻止,卻不料此時情勢大轉,一時讓他們措手不及。

春日身形不穩回側過身,右腿一軟微蹲,宇文澤此時看出破綻,竊喜一聲便揮掌襲向他左肩,內含綿針,想將氣勁打進他體內破其丹田,不料春日早就設好陷阱以弱示敵,然這一蹲乃是誘招,她掌化利爪突然圈轉,直取宇文澤咽喉,勢道勁急無倫。宇文澤大駭之下,來不及多想,也不管不顧朝他身上拍過去。這簡直就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宇文澤若是繼續進擊,春日必然中掌。當此情形,春日只需收手閃避,自己便可擺脫這無可挽救的絕境。

不料春日竟不擋架閃避,以身迎掌以軀飼敵。跟著呯的一響,宇文澤揮去的手擊中了她的胸膛,春日喉頭鮮血激噴,身子在掌下不住地扭曲,他那口腥紅的血就直接噴在了宇文澤的臉上,讓他躲閃不及。

只因春日已抓住他的一只手,他欲行抽手但春日此時利用他片刻的失明,竟側身一背一個過肩摔竟讓他啊地一聲翻身倒地。這種怪異的招式宇文澤聞所末聞,一時失神竟摔個正著。

春日在他倒地之時,擠身於他腿間,雙手雙腿似絞姿將他壓制無法動彈,他怒氣一擡就看見

春日笑若那霧散清雲的那明彎睫,勾出一幅曉風清月之姿。這時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看清她的樣子,竟一時失了神。

宇文澤怔怔地看著她沁入心田的笑容,腦中一片空白,無法移目。

她靠近她的耳邊吐著清新似草的氣息:“二師兄,既然你不喜歡女人,那這種東西留著也浪費就由師弟代勞,替你去了一個負累可好?”

宇文澤一時沒反應過來,還沒回過神便再春日那如水洗銀月般溫柔。

春日微微一笑,膝下猛然用力,一陣毛骨悚然的響聲就傳來,讓她那雙彎睫微瞇。

“啊~”宇文澤痛極連聲大吼道,那聲音傳響四周激起一片輕鴻。

似滿意地眨巴眨巴霧意越來越濃的雙眸,春日身姿一穩,眼看就要倒在還在痛呼的宇文澤身上,一雙強勢而清冷的雙臂攬過她漸軟的身子輕柔地擁進懷中。

春日沒有掙開眼睛,卻安心地喚了一聲讓來人僵硬住身體的稱呼。

“師傅……”

☆、北淵於天師傅!

由於傷勢過重,春日被北淵於天接到了他的住處“阮清樓”。

春日原本微黃的小臉現在變得更是蒼白,她陷入昏迷中,卻在做著一個夢,一個讓她又酸又甜的回憶。

“師傅,你知道比死更難過的是什麽嗎?”才五歲的春日,臉上沒有被藥物侵蝕過度的臘黃,顯得粉雕玉徹般可愛。她此時正歪著稚嫩的小腦袋笑著問無良。

無良面無表情,木然的臉沒有任何反應給她,只是深深地看著她。

“呵呵,師傅一定知道吧,這是像我這樣啊。”春日微笑著說道,然後眨了眨眼睛,無神地看著空氣不解地自嘲道:“師傅,我每天只能偶爾醒過來,不能跳不能動不能鬧不能哭不能激動,天啦好多的不能,只能笑,即使如此我為什麽還要活著?”

無良的回答就是一把將她緊緊擁入懷裏,不想看她笑得如此風清雲淡卻說著如此讓人心酸的話。

“我……不會讓你一直這樣活著的!”堅定而自信的語脫口而出,而埋入無良胸膛的春日聽著他平穩而強勁的心跳,這才笑得溫暖而安心。

“師傅,我並不苦,只是活得有點累了,如果有一天我不願意醒來,你一定要用全世界最感人的話喚醒我,不然春日就永遠消失了。”

“好!”他答應了。

師傅你騙人,你根本從來就不說,但是……你卻做了,用最美好而感動的行為讓我堅持了下來。

緩慢而輕然地睜開霧眸,春日看向那檀木雕紋的床頂緩緩展開了一抹微笑。

她醒了,因為回憶中那句“好”嗎?

她扯著青白的雙唇,稍有不穩地起身穿好衣物,稍作打整便盤腿坐在床上,氣脈沈靜,直達氣海,拋卻萬念,靜聽氣息之出入,調理內息卻驚訝地發現傲世驚天訣更精進一步,這麽說進階第五層的機會近在眼前了。

春日穩住激動的心情,暗自思索必須要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閉關才行,可是她已拜入北淵掌門為徒,要是無故失蹤也不妥,春日抿住嘴思索著。

突然感到一種異樣的的感覺,春日擡眸望去,卻見幾步之遙的紫檀書案上北淵於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而且正拿著一本金錦卷軸坐在黑漆描金靠背椅上觀看。

那時大殿之上渾身的氣勢仿佛已經潛伏在內,現在他飄渺如攏了一層輕紗讓人看不清深底。

即使站在那裏也讓人忽視的淡漠,真是個矛盾的組合。

春日擡步起身,輕步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正待道謝,他卻頭也沒擡地吩咐道:“磨墨。”

側到他一旁她依言磨起墨,春日眨眨彎睫問道:“北淵師傅,你怎麽會在這裏?”

“北淵師傅?”北淵於天拿筆的手一頓,磁性好聽的聲音響起:“你還有其它的師傅?”

春日沒想到他這麽敏銳,一句無心的話都有可能讓他找出破綻,春日霧眸漸隱,心下謹慎了幾分才微笑地開口:“因為叫你北淵師傅,你徒弟那麽多,我這樣只要一聽誰會這麽叫你就能一下認出我來啊。”

語氣中竟帶有那麽一絲撒嬌的語調,這讓北淵於天黑金色的雙眸定了一下,片刻他攤開一張雪白的宣紙,那比白紙更白玉的漂亮雙手支起筆,道:“念一首關於心中所想的詩出來。”

他是強勢而絕對的,無論任何要求從他口中說出,都是一種命令的感覺。

春日側過頭看向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吸引著目光中的全部關註,春日一時竟有迷了眼。

染墨的筆尖,一滴漆黑的圓珠滑落在一塵不染的宣紙上,濺起霏霏梅點。

北淵於天墨絲飛舞,偶爾一縷劃過頸項,撫過喉結,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性感誘惑。

春日暗吸口氣,移開視線手心竟有點出汗了,她抿了抿嘴,微一思索便念出一首前世略有印象的詩:春山伴路圖

欲往何處覓雅訓?

巍巍昆侖皆驚憤。

風裏鯤鵬欺大鳥,

雨中雛燕競輕俊。

今朝我欲乘風去,

大展雄才高萬仞。

橫掃天下邪與惡,

一瀉君子千古恨。

北淵於天龍飛鳳舞地在宣紙上揮筆描墨,至到春日念完,他已完成。

春日轉眸望去,看著北淵於天那深壑……的字,霧眸一亮,他寫得……很好!

只是那滴黑墨有點礙事,春日接過北淵於天的筆,抿嘴一笑,便在上面修改起來。

北淵於天倒也沒有阻止,看著她笑得開懷一筆完成。便順勢看去。

只見在宣紙一角竟畫了一個太陽幾片雲,腦筋一轉,再在邊邊上提字:春日於天。(春天的太陽掛在天空)。

擱下筆,一看嘴角一抽,她那仿佛小孩塗鴉的畫風真是給北淵於天的字摸黑。

正想幹脆毀滅證據,卻見北淵於天紫袍一揮擋在她的手前,不在意地拿起語氣淡淡道:“春日於天?”

“我隨便亂寫的。”春日有點赧然道,清潤的臉上帶著點點淡粉色竟有種墜落艷絕的美。

北淵於天見此,深遂的黑金雙眸微微轉暗,他望著春日半晌便斂下眼睫,語氣不明地問道:“宇文澤廢了。”

這時春日才醒起,自已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低下頭神色毫無意外,嘴角微勾道:“二師兄廢了,可是春日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有意的。

北淵於天站起身來,紫衣加袍走在春日面前,伸手擡起了她的臉:“千與和千與已向我稟明你們之間的約定,既已事先說好我便不會去理這件事,但是沒有下次!”他指尖微冰,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春日嘴角帶起一絲如果不熟悉就絕對發現不了的冰冷的笑容,她恭敬地回道:“是的,北淵師傅。”

北淵於天聽著春日口不對心的回答,眼神隱晦不明,他一瀉而下的黑發傾倒在春日的臉前,春日睜瞠開眼看見逼進的北淵於天,那淡如水色的薄唇近在咫尺,她不自在地倒後。

“你……”

“宇文澤已然是虛門三階,在北淵半島並非頂尖卻也不可小覷,這一次你貿然傷他要害,你可曾想過下次憑你的實力,如不是你僥幸他大意,你是否真的能站勝一名虛門高手?”北淵於天語氣不重,冷冷清清聽不出何種意味,春日卻真正地考慮起他的話。

春日知道他話中的意思,她只是無門階段,憑真正的能力她根本就無法抵擋他任何一招,上次如果他認真起來就不是這種結果了,她只是使詐以傷已七成,傷毀敵八成的方式求取勝利,這種瘋狂的招數就算她不介意再用,別人也不一定還會上當,所以如今提升自已的實力最重要。

“春日受教了,北淵師傅春日想要閉關修練,可否挪個地方給我?”春日問道。

見她真的聽進去了,北淵於天拿起那幅便喚來一名弟子交於他表好,收好,並沒有回答。

“北淵師傅,請問澹臺居在哪個方向?”春日想了想又問道。

他側過身子隨意地看了她一眼便坐回紫檀書案看著卷宗,答非所問:“在北淵不會禦劍便超寸步難行。”

“那三四師兄與五師兄何在?”春日了解禦劍的重要性再次問道。

“即日起你便待在這裏。”他道。

春日清秀溫潤的小臉訝道:“待在這裏,這是哪裏?”不會是他的臥房吧。

“我的天涯院。”北淵於天頭也沒擡地回道。果然!

“那我……在這裏做什麽?”春日不解。

“磨墨。”

☆、春日變成杜十娘了

這幾日裏春日第日便是與北淵於天一起,他去哪裏春日便跟去哪裏,基本上她已經徹底代替了北淵於天侍伇的工作。

比如他喝茶,春日便得去端水。他批宗卷,春日得一旁磨墨。他要點什麽,春日便鞍前馬後地去他辦。他缺點什麽,春日去替他找,他要睡了,春日得去他鋪床,他……

春日不由得想起一首杜十娘的歌,

郎君啊

你是不是餓得慌

如果你餓得慌

對我十娘講

十娘我給你做面湯

郎君啊

你是不是凍得慌

你要是凍得慌

對我十娘講

十娘我給你做衣裳啊

郎君啊

你是不是悶得慌

你要是悶得慌

對我十娘講

十娘我為你解憂傷

郎君啊

你是不是想爹娘

你要是想爹娘

對我十娘講

十娘我跟你回家鄉啊

郎君啊

你是不是困得慌

你要是困得慌

對我十娘講

十娘我扶你上竹床。

天啊,她不是杜十娘好不好?那北淵於天也不是她郞君好不好?那怎麽她倆做的事就那麽相像?

“在想什麽?”北淵於天批著宗卷連頭都沒擡就能知道她在走神,不謂之不神人啦。

春日調整一下有點抽搐的臉頰,微笑道:“北淵師傅,春日在想來了數日,大師姐與眾師兄怎麽都沒有看過你?”

“你想見他們?”北淵於天放下筆問道。

春日走上前替他斟了杯茶便道:“春日受傷其間一直不曾見過他們,所以……”北淵於天打斷他的話:“他們來過,不過被我擋在外面。”

春日睜開彎睫,問道:“為什麽?”

“你需要靜養。”頓了頓,他又說了句:“你的身體太差了。”

他遞過卷宗,春日自然地接過束好,道:“那我什麽時候才能習禦劍術?”

北淵於天飲了口茶,放下,春日磨著墨等待著。

“明日,我會讓他們一起來,之後你便去冷陽山閉關。”他冷漠著俊美似神的臉,朱砂在紙上勾上最後一筆便開口道。

春日聞言慢慢綻開一朵清雅似夜下月桂般笑容,霧意彌漫的雙眸閃出點點光亮,如星辰般點綴著她不甚美麗的臉。

“你答應了,謝謝師傅。”這種相處模式很熟悉,有一瞬間春日將他當成了無良,那可以讓她任性可以讓她任意撒歡的師傅,可一開口春日卻驀然醒悟,自已叫錯了。

“不對,應該是北淵……”

“直接叫我師傅。”他黑金的雙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和暗光與閃爍,他重覆道:“你直接叫我師傅,即使與別人一樣的稱呼我也可以認出你的聲音。”這是她上次用的借口。

春目怔然地看著他,半晌才回道:“特別只需有一個就夠了,春日還是叫你北淵師傅吧。”

春日淺然而笑,但雙眸卻帶著一絲躲避。

說完,沈默如黏稠的墨汗凝結著,他們許久沒有開口。

“隨便你。”最終北淵於天開口了,他淡漠的語氣悄然帶了冰冷,刺得春日有片刻的悸動。

第二日,春日跟隨北淵於天一路行直阮清樓的後花園涼亭,一眼便看見站在湖水碧連天的之際的五人。分別是,冷元霜,澹臺桀驁,桃夭,千與、千尋兩兄弟。至於宇文澤還在修養回覆中,另外一名六師兄也不見其影。

一路走來芍藥花風傳香幽骨,眾鳥回望春來,只見群芳間歇等候,而它卻盡顯風韻,其色香兼備形神俱美,盈風展婀姿身姿。

在姝姝挺秀的四面環春日見他們個個身姿卓越,氣質不凡站在那裏毫不遜色,不知是人入畫,還是花襯人。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一道修長身影自花濃深處緩緩走出,一張俊美無鑄的臉慢慢在人們視線中展現。

北淵於天一攏華貴紫緞錦衣,頭綰碧波雪玉,一襲墨發傾瀉而下,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五人似是被他的容貌所驚攝般凝神不動。

而穿著一身青衣素布打扮的春日在他身後自然顯得平淡如璞玉般,如非刻意關註便錯過那內斂如深澗明月的暗中風華。

北淵於天一直走到風月亭邊站定,雙手藏於鎏金絲線滾邊的袍袖之中,垂於身側。

五人皆微微垂首喊道。

“師傅。”

北淵於天深不見低的黑金雙眸掃視了一眼他們方冷淡開口道。

“起吧。”

春日面如春風,淡然而清秀,她看向澹臺桀驁與桃夭他們一臉關切的樣子,輕笑道:“大師姐與各位師兄們近來可好?”

見春日氣色雖不紅潤,卻也不覆蒼白,澹臺桀驁他們微微松口氣,正想開口詢問但見師傅在場卻又穩住急在心口難開。

春日看了看他們又瞧了一眼北淵於天,這才知道在眾弟子心目中,他的地位真是神聖不可侵犯啊。

也許所有人都當春日只是看了一眼,但北淵於天卻看懂了她眼中的揶揄。

他薄涼的黑金雙瞳僅看了她一眼,春日就好似就看懂了,他眼中已然看透的意思,霧眸一陣陰暗不明。

這時,冷元霜上前打斷他們的對望,冷聲道:“師傅,七師弟以傀儡獸傳來消息,他人還在水無月城暫時無法脫身,似遇到阻礙之人,請師傅寬限些時日。”

北淵於天眼神似只盯住面前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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